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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有钱就飘,没钱就自怜自艾

我在大唐开银行 代小二 2942 2024-10-20 02:12

  

  “甚至曾经有人愿意用京城的一座宅子来换我的墨宝。”

  “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只想着要用低价来买我的字。”

  众人一片哗然。

  一个身穿锦绣华衫的商贾不由得出言嘲讽。

  “夸你两句,还真以为自己能凭字画飞上枝条变凤凰了呢?”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到当今的官老爷那儿去讨赏。”

  “卖什么字画谋生计呀?”

  “你们休要胡说,我的字,即使是凉州县令,还也求之不得!”

  “笑死人了。”

  “怕不是惯会喜欢大放阙词,被官老爷赶出来了,疯了吧?”

  “走了走了,不买了不买了。”

  “买疯书生的字,怕不是要晦气一整年?”

  魏王眼瞅着人们渐渐散去,有些急了。

  “我的墨宝值钱的很,你们付高价是你们的福分!”

  “行了吧!”

  “你的墨宝难不成比当今圣上的儿子魏王的墨宝还值钱?”

  ——可是我就是魏王啊!

  李泰脑子一热,险些忘记了自己还要隐姓埋名,就要把自己的身份曝出去。

  “就算是魏王也不敢今天说他的墨宝值一栋宅子?”

  却听了下一句,眼前一黑。

  “你算个什么东西?”

  “魏王还敢出来?”

  “他干了那种事,出来不怕被百姓打死?”

  李泰听了这话,连忙低下头来,唯恐被认出。

  再大的屈辱也得往肚子里咽。

  幸好此时人已经渐渐散去。

  李泰趁着左右无人,连忙将仅剩的几十个铜板捡起来。

  想到昨天忙了一天,婉娘拖着病躯为他洗笔研墨。

  再加上之前买纸糊灯笼的本钱,根本就没剩多少了。

  可是这次投资,已经把家里所有的存款都投了进去。

  婉娘还等着他拿食物回去。

  无奈之下,他只好买了些最便宜的干饼回去。

  干饼是用带着麦壳的麦子做的,不喝水难以下咽。

  因着天色已晚,来不及出城取水,李泰只能四处去讨水。

  可要讨水,总得有个装水的容器。

  凉州苦难,百姓家境也贫穷。

  装水的竹筒要五分钱一个。

  李泰问了几家。

  虽说大家愿意给出少量水,但看到他连容器都没有。

  只能摇头叹息。

  李泰无奈,只好从买饼后仅剩的几个铜板中数出几个,找个人家买个竹筒求水。

  恰好李泰最后一次求水的那家男人,会一点木匠活,

  家里的竹筒是自己捡的废弃的边角料做的。

  那家的妇人见他可怜,嘴唇干躁起皮。

  便五文钱给了他三个打满水的竹筒。

  拿着满满当当的五个竹筒,李泰心中五味杂陈。

  越临到上元节,天气便格外冷些。

  白天尚且有太阳,到晚上,失去了热源,风一吹便冷的刺骨。

  “咳咳咳,咳。”

  “回来了。”婉娘神色平淡的接过干饼,没说什么。

  两人就在昏暗的傍晚里,就着竹筒里冰凉冰凉的水吃起饼来。

  帐篷遮不住光,也遮挡不住风。

  只是时不时在风吹过时,阎婉眉头紧皱,禁不住风剧烈咳嗽起来。

  凉州温差大,夜晚便是格外的难熬。

  简陋的帐篷挡不住严寒,厚重的棉被更是保不住热量。

  “咳,咳咳,咳咳咳咳。”

  在这样漫长的夜里,婉娘的咳嗽声连绵不绝,病似乎又重了些。

  也可能是风寒。

  “明天,怎么说也得把哪些灯笼字画卖出去。”

  李泰朦朦胧胧中想到。

  好去请个大夫。

  他只剩婉娘了。

  必须得请个大夫,他不能失去婉娘。

  寒风阴霾下的冬夜,太漫长了……

  漫长到当李泰听到门口好像有什么响动时,浑身已经冻的冰凉。

  恍惚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他起身抱起字画,准备再换个坊街摆摊,看能不能卖出去些。

  刚掀开帐篷,正准备往外走,他却险些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沉重的木箱。

  他正要怒骂,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把东西扔到他门口。

  却在木箱上看到了熟悉的纹路,木箱并不罕见。

  但这个木头的木箱纹路清晰,年轮圈圈层层,一看就是高龄木材,却丝毫不显腐朽。

  这是仅上供皇家,也是唯有皇家,才能采用的极品梨花木。

  他忙把箱子移到帐篷里,借助着微弱的晨光,李泰仔细一数。

  竟有一百两银子!

  如果是以前,一百两银子不过是他办场宴席,找个戏团的添头。

  可是经过这么多天的底层谋生,一百两银子足让他喜出望外,狠狠挥霍一顿。

  李泰眼中不禁满含热泪。

  他知道父皇最是疼他,这次不过是想他记个教训。

  他就知道,父皇还是疼他的。

  李泰急切地将银两揣入怀中,准备好好的去琴楼小馆好好发泄一下这几日的憋屈。

  “小二,来,给我上酒来,要最好的酒。”

  “给我来最好的姑娘,多来几个。”

  “本王……本爷有钱!”

  说着,便将十几个大银锭子拍在桌上。

  “来,上酒!”

  钟鼓撰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主人何须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昔日宾朋满座,斗酒十千,众皆欢谑肆意。

  一日欢愉。

  将夜,琴楼酒馆榨干了他的钱,见他还在点酒,又不肯先付钱,便喊来几个粗壮男子将他从后街扔出。

  李泰醉醺醺地走在后街上。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他歪歪斜斜地大声唱着,手握拳提起好似在敬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万古愁!”

  “酒,真好啊!”

  “喝酒,真好啊……”

  李泰醉醺醺地踏入帐篷。

  “婉娘,婉娘,你知道我,我今天早上遇到了什么?”

  李泰边说边打了个酒嗝。

  “我就知道父皇他没有放弃我,他还在等我呢!”

  “他现在不过是在考验我,他是在考验我。“

  “他只是想给我个教训,给我个教训罢了。”

  李泰面上是笑着的,可忽然又哭起来,面上不知是哭是笑,似悲似喜。

  “可是父皇,儿臣这段时间真的好苦啊,真的好苦。”

  他实在支撑不住了,侧靠在帐篷里层门框上。

  朦胧间正准备睡去。

  可又猛然惊醒,他忽然意识到周围环境似乎有些太安静了。

  安静的不正常,他甚至听不到婉娘的呼吸声。

  “婉娘!婉娘!”

  直到这时他才忽然意识到,婉娘还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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