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靠坐在书桌旁边，低头看她，“怎么了？”

　　“也说不清楚，就是心里……”岑暮皱眉，确实说不清楚，就是心里不舒服，很容易被负面情绪影响，只要有一点不开心，就会急速地扩展成大事件。

　　那天的一个梦，让她憋屈了好几天，那几天一直都打不起精神，这几天好点了，但还是很容易钻牛角尖。

　　她很少有这样的状态，一般来说很容易从情绪里跳出来。

　　“很不舒服……”她把额头抵在书桌上，手按着心脏的位置，说不出具体哪里难受。

　　越想越烦躁，这种事情一旦开始想，就在脑袋里怎么无法停止了。

　　后颈忽然贴上了一抹温凉，在她后脖颈的位置轻轻按揉，舒缓着她的神经，让她身体放松下来。

　　“你太紧张了。”楚致说。

　　“恩。”岑暮的额头还在桌面上贴着，耳垂发烫，双颊通红，脖子上的温度和力道都好舒服，让她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又被捏的燥热难耐。

　　楚致给她捏了一会儿，感觉到她身体比刚才热了，“好点了没，还是不太舒服？”

　　“……恩。”岑暮的眼睛看着桌下，她在这个环境下，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有力，撞击着胸口。

　　然后，她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说：“楚致，我不舒服。”

　　抬头看向楚致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如何的勾人心魄，又是如何叫人心动。

　　“楚致，我的灵力不太够，我身体不舒服。”

　　表达的如此直白，又有谁会不懂。

　　直到尝到了楚致的气息，接触到了楚致的薄唇，短暂相贴，却带来无尽的满足感。

　　她现在，成了一个很主动的小偷。

　　但她并不打算做出改变。

　　岑暮的脸颊爆红，心里却舒适万分，楚致面无表情素来冷漠的神情，也抵不过那飘红的情愫，给他增添了一丝人情味。

　　时间过的很快，可能是顾及岑暮的身体，楚致一直没有带她去历练或猎魔，倒是跟她去了很多次店铺。

　　“师父，你来了！”钟玺越发喜欢岑暮了，岑暮在的时候会一直粘着，岑暮不在的时候，三句不离师父。

　　“这是我今天雕的，你看看。”钟玺献宝似得双手递来一个灵核，绿色的，被雕刻成了树叶的模样，很薄，还能看到透出的光点。

　　而且这灵核本来就是有脉络的，钟玺这小子很聪明的利用了这一点，薄如蝉翼的灵核薄片，有十足的透光感，还有根根清晰的叶脉。

　　岑暮眼神流露出赞叹，频频点头，“这个不错，放到右边的柜台里去。”

　　“啊——”钟玺尖叫一声，“哈哈哈哈是的师父！”

　　右边柜台是精品，卖的玉品都比较贵，前几天的东西都放在了左边的柜台里，信心次次没打击的渣都不剩，没想到今天师父忽然就说了这话！

　　“师父您真好！”

　　“做成书签的样子，再加工下，知道怎么做吧？”

　　钟玺兴奋地说：“知道知道！我今天就要把我的树叶摆到柜台里！”

　　岑暮也跟着笑了笑，又去钻研其他灵核，应该想个主题，一开始就散乱的卖，不容易打出名号，要在一开始固定出一种特色，然后再加上那些树叶之类造型奇特的……

　　但是，选什么主题比较好。

　　岑暮看着那堆花花绿绿的灵核，钟掌柜买的灵核都很不错，不说灵力高低，单就这个成色就十分了的。

　　“是那天带你去见了灵核，你想到的？”楚致拿起一颗红色的灵核看。

　　“恩，很漂亮。”

　　楚致只一眼就能看出，“这里面没有品阶高的，没用，只是一堆好看的石头。”

　　“高阶灵核，需要人来找我们定制，价格自然就是很贵的了，但是想要挣到那份银子，就得先让别人知道我在做这个。”

　　“再说了，漂亮就够了。”岑暮拿起他刚刚拿过的那颗红色灵核，比在眼前，透过灵核看楚致，“就像那些普通的玉石，不也是好看吗？”

　　颜值是很重要的，虽说不是最重要的，但在很多很多时候，能一眼就被人注意到，自然是因为漂亮。

　　楚致不懂这些做生意的门道，但每次听她说与生意有关的事情，都会觉得很有道理。

　　她有她擅长的东西，有她的思想，这种事情让她自己做，不会出太大的错误。

　　他看着岑暮一直把玩那块红色灵核，有话想说，却又不太清楚怎么开口比较好。

　　“怎么了？有事想跟我说啊？”岑暮问。

　　这几天楚致一来玉石铺子，就会有一种想说什么的感觉，但又一直不肯说。

　　这句话，她也问了好些天了，只是——

　　“没有，没事。”

　　得到的都是这个答案。

　　岑暮眼里藏着笑意，故意继续看灵核，“那好吧，有事要跟我说啊，不然我猜不到的。”

　　自然是没有回复的。

　　岑暮掩着笑，眼眸狡黠泛光，轻轻挑眉也不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岑暮说：“楚致，明天就是除夕了。”

　　“我知道。”

　　“你要回去过年吗？”她又问，目光期待。

　　楚致看了看她的眼睛，便说：“回哪里？”

　　“啊……那个，你没有固定的家吗？你的……”

　　家人。

　　这两个字岑暮没有说，她从来没有问过楚致这些事情，他的情况，她一无所知。

　　楚致是神兽，神兽似乎是没有父母的，那没有父母，也没有家的话，楚致你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过年的吗？

　　“有固定的住所，但无所谓是不是家。”看出了岑暮在想什么，楚致说，“对我来说在哪都一样。”

　　“这样啊。”岑暮弯起眼睛轻轻一笑，是他们之间最熟悉的那个笑容，“那我邀请你，今年和我一起过年好不好？”

　　楚致没有立刻说好，却也没有立刻拒绝。

　　“既然你没有一定要在的地方，就来……陪陪我吧。”她还是笑着，然后微微眯眼，凑近他的脸，小声说，“再说了，哪有灵兽不跟着驭主一起过年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楚致还是没有同意，但这分明就是默许的意思。

　　之前还在猜测岑大小姐是不是真的没有灵力的人，现在看到两人同时出现，谣言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