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你怎么还没死
谭允在护卫队也是佼佼者,综合能力很强,灵兽是一只成精的常青藤,灵力十分深厚,而且早就显出要化形的预兆,正因为这些,谭允才能坐上副手的位置,也有调动护卫队的权利。
这样的人能把人跟丢,还是三次,那就必定是有东西从中作梗。
方眉虞的表现已经说明问题,有跟魔物邪祟勾结。岑寅现在又是这种情况,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都是有关系的。
“下次你去跟,看情况而定,尽量不要把人打残。”岑远康神情冷厉,“岑家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与妖物邪祟勾结之事,是最的禁忌!绝不姑息!”
“是,我知道了。”岑彧说。
被跟踪失败的岑寅,此时正在一间寺庙中,恭敬地把话说完,然后拿出一个小木盒,“大师,这是家母之前托我带给您的。”
大师满头白发,胡须亦是银白,没有一点杂色,穿着普通的道袍,看起来奸诈又邪妄,那双细长的眼睛泛着冷光,让人不舒服,也不喜欢。
这是岑寅对这人的第一印象,但就算到现在,也还是这么认为的。
他不同母亲为何要跟这人勾结,更不明白,让他偷偷拿出她的骨灰给这人又是为何。
骨灰在人死后,就是人的全部,想利用骨灰作恶的人很多。拿出骨灰,必定要是要做些什么的。
但他还是拿来了,亲手刨开母亲的坟墓,亲手焚烧了一小节骨节,亲手装到盒子里,亲手送来。
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不可饶恕的事,也知道一旦开始,就再也不可能把自己拎干净,将被自己唾弃,将满身污泥,将万劫不复。
可他不悔。
母亲死之时,那模样他至今没有淡忘分毫,每个夜里被自己的愧疚刺醒,对岑暮的恨意,一点点的增加,宛如毒蔓,带着尖刺缠裹着他的心脏,毒向身体蔓延,把每个脏器都染黑。
只有恨了。
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身边的人。
恨岑暮残忍嗜血对待母亲。
把骨灰给这个人,恨意可以减轻些许,因为他想……有些事,总是要血债血偿!
“不过,骨灰是可以用的。”大师平淡高深的声音传来,也打断了岑寅的胡思乱想。
他起身,“麻烦您了,这是家母的嘱托,既然交给您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大师叫住他。
他转身,对上大师探究的目光,不卑不亢地问道:“您还有事吗?”
大师没有说话,而是仔细瞧着他的额头,直到看见了熟悉的邪气在其中流窜,才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符纸,递给他。
“这个你要装好了,这符纸可以隐藏你体内的邪气,你母亲在你体内注入了太多邪气,要是不小心遮掩,很容易被发现。”
大师知道他们是岑家的人,在岑家邪气更难生存,更容易被发现,里面灵兽众多,还有神兽,发现邪气可不算一件难事。
岑寅看了半饷,手心湿腻凉滑,他不想接。
但是……脑海中又想起母亲死时惨状,恨意又从心底蔓延。
大师看着岑寅眸中忽然愣怔,像是在一瞬间失了神,然后又恢复正常,只见他接过,放好,还与自己道别。
大师看着行为有些异常的岑寅,直到看那他走出自己的结界,邪笑着说:“自古传言虎毒不食子,看来也不完全正确啊。”
岑寅出了结界,手心紧紧攥着符纸,他靠在一棵树上,忽然觉得没什么力气,不是很舒服,他摸了摸眉心,从刚才被那人看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异常。
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
岑寅垂眸,看着掌心,他掌心的纹路都淡了很多,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忽然变得很奇怪,掌心代表着命格的纹路,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变淡的,好像他的生命控制在了别人手中。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行为也开始不受控制,在被母亲念叨的时候,在看到母亲奇怪的行为之后,他会失神多想,然后记忆会出现一片空白,接着,就会发生很多他不记得的事情。
很久了,有一段时间了。原以为在母亲去世后,他这种情况会有所好转,但是从刚才来看,不行。
岑寅单手撑着额头,觉得脑袋又晕又沉,好像有什么人在催促他做什么。
他把那人刚才给的符纸拆开,他认得一些灵符,这是……用来隐藏邪气的。
他将身处泥潭,将万劫不复。
重新把符纸折好,他继续往前走,眼神里看不出是难过多一些,还能怨恨多一些。
岑暮曾经质问过他,为什么派人跟踪她打她找她的麻烦,他确实没有做过这件事。
但没有解释的原因是,他知道是谁做的。
是他的母亲。
母亲亲手把事情推到他身上,可见从很早起,他就成了一枚棋子,成了可利用的对象。
“呵……”岑寅自嘲一笑,他自幼顺风顺水,什么都不曾缺少过,没想到会在朝夕间失去,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留不下。
最后印在他脑海中的,也是母亲惨死时的模样,耳边是母亲低泣的哀怨。他被这张网用不轻不重的力道缠住。
只要力气大到可以摧毁这张网,他就能逃走,但他缺少的,恰恰就是振翅的力气。
岑寅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回家的,那里对他来说,也谈不上是个家了。
刚进大门,就听到岑远康激动的声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别想这些事,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岑寅看到岑暮淡然的笑容,她除了脸色苍白,看不出有任何异常,身边跟着楚致,面无表情像条狗似的跟在她身边。
岑寅走近,跟岑暮对视,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对视,说不上谁的眼神更冷。
仇恨在心中滋生,仿佛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冰冷又高傲地蔑视着自己的猎物,等到时机成熟,然后一口吞掉。
“你怎么活着回来了。”岑寅冰冷地说道。
“寅儿,你……”岑远康才刚开口,又被岑暮打断。
岑暮嘴角含着冷笑,“你怎么还没死,下一个就轮到你。”
言罢,活动着自己手腕,五指纤长,足以掐住一个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