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生病了陪陪你
回到别院后岑暮反复琢磨着这几个字。
邪气通水扩散。
是通过水传播的?
既然邪气是不能溶于水的气体,那就只能依附在水上进行传播,其实也还是处于空气中的,水下是没有邪气的,这些气体是上浮的。
所以就算在井底,就算在那个山洞里,邪气也是在找出口的。
需要从不同的出口出去,逐步蔓延将江城包裹!
“我知道了!”岑暮忽然把碗一放,神情激动兴奋,鼻尖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双颊泛红。
画杳跟楚致都看向她。
“小姐知道什么了?”画杳也跟着放下碗,笑着询问。
“我想到我们下一步该盘查哪里了。”岑暮笑眼弯弯,带着透亮的光,自信又自傲。
楚致打断她,沉声说:“先吃饭。”
“楚致,我认为我们下一步应该去找……唔!”
岑暮话没说完就被楚致塞了一筷子菜,然后就听他和画杳说:“吃过饭后取些艾草和生姜让她洗澡。”
她费力咽下那口菜,听着这个洗法,笑着说:“你这是想把我当汤煮了?是不是还得来点酱油和盐……”
“热不热?”楚致问她。
岑暮听他一问,便感觉到身上的湿汗,“是有点热,秋天了还觉得热也是奇怪。”
“你发热了。”
“……是吗?”
岑暮试了试额头,无奈和手上的温度一样,觉不出差异。
倒是画杳忙去试岑暮的额头和脖颈,急着说:“是发热了!奴婢这就去弄艾叶生姜。”
说完就出了院子,让人摆浴桶准备材料。
“趁还有胃口多吃点,晚上还会烧一阵。”楚致又给她夹了几口青菜,看着她一口口吃掉。
岑暮除了热没有太多感觉,“是因为邪气吗?我这身子也太娇贵了点。”
“人都会生病,你对邪气的感知更甚,这病就会来的更重些。”楚致说,“不用担心,就是普通的发热,明早就能好。”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也太小看我了。”岑暮不在意地说。
她是个富二代,最不缺的就是钱,从小就在钱堆里,爸爸给的礼物都是一张张的卡,不管她能不能花掉,也不问她有什么需要。
生病发烧这种小事,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发着烧还通宵工作是常事,一个人做阑尾炎手术,术后三天就去蹦迪在她看来也正常。
生病什么的,实在不是件让她挂心的事。
不舒服的症状是在泡澡之后显出来的,艾草和生姜泡的她浑身发热,上了床就全身泛酸乏力,头昏脑涨,胸口沉闷还有点想吐,没有精神但又睡不着。
她靠在床边搭着被子,觉得脑袋很重,又摸了摸嗓子,用了点力气压着,想吐。
刚揉了揉太阳穴,耳朵里像有好几层薄膜挡着,声音都听不真切,隐约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抿了下干涩的唇,低声说:“画杳,给我倒杯水。”
水很快送到眼前,她喝了口就皱起眉头,“有点热,我想喝冰水。”
“想都别想,快喝。”
“诶?”
岑暮这才看到身边的人居然是楚致,她摸了摸鼻子,对上他的眼睛,当即咕咚咕咚把水咽下,把杯子放到他掌心。
“谢谢。”
“还喝吗?”
“不了,喝了之后更热了。”
气氛有些冷,但岑暮很热。
她看了看楚致,有些无奈地叹气,“我又耽误训练了,说好了跟着你好好训练的……”
“等你好了补回来。”
岑暮的笑容像打卷的花朵,娇嫩无力,“好。”
楚致碰了碰她的手心,很烫,“吃过药了?”
“吃、吃了。”
岑暮的掌心像是被火烧了下,就那一小片地方微微发烫,热度经久不散,她悄悄攥紧了手掌,热度似乎经由掌心蹿至心间升到了头顶。
楚致看着她红扑扑带着病态的脸,眼神带有困意,看得出她不太舒服,精神不好。
“睡吧,我在房里陪你。”
“……陪我?”她后知后觉地看着他,“陪我做什么?”
“大小姐生病了不要人陪着?” 楚致难得打趣她,“躺下,睡觉。”
岑暮闷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躺下钻到被窝里,她原本是背对着楚致的,可总也听不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也看不到楚致在做什么事。
昏昏沉沉的,岑暮越来越困,精神很困,很想现在立刻睡着,但就是睡不着,这让她很焦躁。
心里越想越多,她眉头紧紧拧着,更难受了,暴躁的睡不着,头疼。
算了!
岑暮一狠心,还是转了身。
转身就看到楚致坐在她面前的圆桌前,应该是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看向她,两人的眼神对上了。
岑暮语塞,她就想看看他还在不在。
“是不是难受。”楚致走过来问她,碰了碰她的额头,这温度一时半会下不去。
正常的体温对她来说偏凉,让她很舒服。
“不难受。”
楚致用旁边的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睡吧。”
“你真不走啊?”
“恩,不走。”
岑暮看着他,然后把半张脸藏在被子里,迷迷糊糊之间还是很感动,内心软得一塌糊涂,眼眶发热,有什么东西想涌出来。
活了十八年,第一次,生病的时候有人陪着,有人跟她说,生病会难受,需要人陪伴。
她悄悄吸了吸鼻子,看着楚致。
楚致被那双雾蒙蒙红彤彤又惨兮兮的眼神盯着,实在没有不安慰的道理,语气也温柔了很多。
“是不是热的太难受了?”
“……楚致。”
“恩。”
“我现在特别想叫你……”
“叫我什么?”
“爸爸。”
气氛有些冷凝,楚致看着这个可怜兮兮的小人儿,“爸爸是什么。”
“就是爹爹。”
楚致稍稍愣了一下,也不觉得奇怪,正经地说:“你这个岁数,叫我祖师爷爷都不为过。”
岑暮眼圈泛红,不知道是烧的还是想哭。
“楚致,你真的不走?”
“不走。”
岑暮觉得再问就太矫情了,“那我睡了,谢谢你。”
“这会儿倒是客气了。”
岑暮被楚致摸了摸头,眼眶更热了,她的手藏在被子里掐了掐,硬是把眼泪憋回去。
楚致看着岑暮,她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脆弱无助,平时那般娇气,生病了倒是想一个人扛。
这性子别扭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