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成为郡主
皇后听了皇帝的话,略微福了福身子,才起身道:“密妃之事,虽说只是后宫一件普通的事,但是扯上朝中事宜,就无法回避了。本来密妃也是没有什么过错,怪只怪她时运不济,和那江南洪涝事件扯上了关系。”顿了一下,皇后又接着说道:“现在朝廷之中的文武百官,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把密妃和尚书令扳倒,密妃的事情已经纠缠了快两个月,但是朝中的大臣仍然是不松口,而且隐隐有闹大的趋势。皇上因为这件事也是经常觉得困扰,所以臣妾今天来,就是希望皇上能够批准了这些奏折,将密妃打入冷宫。”
皇上听了皇后的一番话,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似笑非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皇后看皇上没有说什么,又接着解释到:“既然朝中大臣不松口,皇上一直一意要将此时拦下来,也是难堵那悠悠之口。而且,密妃和江南洪涝之事,也不是没有一点关系吧?毕竟钦天监也是说了密妃是不祥之兆,纵使不能全信,但是也要听取一些。后宫现在不正之风颇多,也是臣妾管教无方,所以这一次密妃的事,臣妾也想为皇上分忧。思来想去的,臣妾也是觉得,将密妃打入冷宫才是最好。请皇上三思啊。”
皇后一番话说得恳切而不带有一丝偏袒之意,皇上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着头,脸上带着些许赞许的笑容。皇后看到皇上的样子,便知道自己这一步算是走对了,也是一阵暗喜。
皇上听完皇后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朕最近烦忧的事情,真真是被皇后帮了一个大忙啊!本来朕还是犹豫不决着,毕竟和密妃也是感情深厚,但是皇后这么一说,果然还是朝中国家大事更为重要,维系一个国家才是皇帝应该做的!”皇上站起身来,走到皇后身边,握住皇后的手欣慰道:“皇后不愧为国母,为国分忧为朕分忧了啊!皇后也是操劳了,掌管六宫之事,还要替朕考虑。真是辛苦你了。”
皇后没想到自己一段话,竟然起了这么大的效果,让自己在皇上面前的地位顿时又提升了不少,自然是内心欣喜异常,但是还是淡然地对皇上说道:“皇上过誉了,臣妾身为国母,为皇上分忧是理所应当的,不提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事。”顿了一下,皇后仿佛一下子想起来什么似的,将放在皇上书案上的银耳雪蛤羹端了过来,温柔道:“皇上,臣妾今天来除了说这密妃的事之外,也是来看您的。这银耳雪蛤羹臣妾可是真真费了心的,皇上可不要浪费了啊。”
听了皇后的话,皇上就笑着将银耳雪蛤羹接了过来,两人之间一片柔情。
皇上一道旨意下的简单,日子依然照旧,只不过少了一个能陪他的女人,但后宫佳丽三千,也不在意这一个,过两天,就会有新的秀女进入皇上的视线,把密妃从皇上的脑海里彻底抹除。但是密妃这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本来自丽嫔害她,让钦天监把江南洪涝之事栽到她头上以后,密妃的身边就已经日渐冷清,她的宫中就无人问津了,这一下,皇上一道将密妃打入冷宫的圣旨颁布下来,密妃就算是在后宫彻底完了。
而朝廷中,因为密妃在皇上身边的失宠,密妃的父亲尚书令也是一下子地位骤降,权利大减。看皇上终于将密妃打入冷宫,尚书令的权利被削弱,不知道有多少朝廷命官心花怒放,暗自高兴少了一个对手。奏折一下子都成了赞誉圣上英明的话。皇帝的耳根子终于也是清净了。
不过皇上虽然多情冷漠,但是还是念着一点往日情义,在密妃被彻底打入冷宫之前,还是召见了密妃一次,和密妃说说话,讲讲自己身在帝王之位的苦衷,希望密妃不要因为这件事怪罪自己,自己还是会暗中指派人照顾她的。
那一天,皇上将密妃招进自己的寝宫,只见密妃形容枯槁,面色憔悴,一副受了很大磨难的样子,让人十分担忧。皇上看到密妃的样子,也是心中一阵心疼。但无奈,将密妃打入冷宫的旨意已经颁布,皇帝九五至尊,怎能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的话收回?而且密妃现在的样子,姿色已然大不如从前,皇上对她也只是仅存同情怜悯之心罢了。
“康儿,”皇上轻轻唤着密妃的名字,让密妃到自己的身边来:“你瘦了,也憔悴了。”
密妃看到皇上略微有些疏远的样子,还有虽然叫着和从前一样的昵称,但感觉已经和从前相去甚远的情景,心中一阵苦涩。密妃想怪罪皇上,怪他不护着她,怪他把她打入那寂寞冷清的冷宫之中再不问津。可是她不能,也不敢。皇上,终究是皇上,不是她一界凡人可以随便指手画脚的。
密妃只是淡淡摇了摇头,回答皇上道:“臣妾只是还没有习惯冷宫的生活罢了。”
皇上的眉头微微皱起,眉宇间一丝无奈挂起,说道:“康儿,我知道你怪朕,怪朕不护着你,还把你打入冷宫。就连你的父亲尚书令,也是一下子地位骤降。”说到这里,皇上看了看密妃,密妃听到皇上的这番话,也是脸色惨白,失去了血色,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道:“可是朕也是没有办法啊。朝廷里的文武百官步步紧逼,让朕非把你打入冷宫不可啊。要怪也只能怪你的父亲尚书令平时为人处事不会做人,得罪了不少大官。所以这一次,你出事了,朝中也是为了将尚书令扳倒,就拿你做幌子了。”
密妃是头一次知道这个说辞,自然是一脸诧异,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本来密妃只是以为是丽嫔买通钦天监害了自己,谁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原委。原来自己只是委屈,为何一个江南洪涝,钦天监的一句话,满朝文武百官就是一味听信,将矛头指向了自己,现在听了皇上的一番话,这才是知道了朝廷之中,各个大官的明争暗斗。原来不是自己被打入冷宫连累了父亲的仕途,而是父亲才是自己一定要被打入冷宫的真正原因。
密妃一时也是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皇上看密妃的状态,也是知道密妃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此时的情况好,就又自己接着说下去道:“密妃,以后在冷宫之中,朕也不能再光明正大地看你,虽然朕对你是真的有心,但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只能这样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朕也会暗中派人去给你送点东西的。你放心吧。”
看着皇帝的态度诚恳,也不像是在说假话,密妃倒是放心了不少,觉得皇上还是真爱自己的,就算自己被打入冷宫了,有皇上派人照顾,想必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可是密妃是想错了,皇帝身为九五至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对一个已经被打入冷宫的妃子那么上心。现在对密妃说这些话,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些许的内疚散去,同时显示出皇家的恩典罢了。密妃以后的生活,恐怕是不会怎么好过了。
此时的密妃听了皇上的话,一颗心安了下来,想了想自己此时还能做什么,这就想起来了自己的丫鬟,同时也是自己的小妹——黄鹂来了。既然自己已经被打入冷宫,在现在还有些和皇上的说话机会的时候,还是尽一下做长姐的本分,为自己的小妹先谋取些好处吧。黄鹂现在在宫里也只是和奴婢丫鬟,要是想让黄鹂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一些,奴婢丫鬟的身份自然是没什么资格的。所以,现在首要的问题就是要把黄鹂的身份从奴婢丫鬟变成真正的皇室成员。而获得皇室成员身份的办法就是——密妃告诉皇上黄鹂的真正身份。
想到这里,密妃整理了一下心情,才开口向皇上说道:“皇上,臣妾有一件事想要了却。臣妾被打入冷宫以后,几乎是众叛亲离,但是臣妾宫里的丫鬟黄鹂却是经常来看臣妾。臣妾一直喜爱这个丫头,想必皇上也是知道的,但是今天请皇上赎罪,臣妾要向皇上坦白一件事:其实那丫鬟黄鹂是臣妾的小妹。”
皇上听了密妃的话,显然也是有一些吃惊,但是皇上很快就重新把笑容摆上脸,回答密妃道:“你但说无妨。”其实黄鹂的身份确实值得怀疑,黄鹂虽然不是密妃的贴身丫鬟,却享有着比密妃贴身丫鬟更好的待遇,密妃待她如亲生姐妹一般。这一点确实叫人生疑。
密妃退后两步,跪在皇上面前道:“这事说来话长,臣妾也不敢欺瞒皇上,只是皇上也知道,这皇宫之中危机重重,臣妾和家父也不得不小心啊。”说着,密妃把黄鹂是自己妹妹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和皇上说了,皇上听着密妃的话,时而皱起眉头时而微微点头,而密妃是一心想要黄鹂以后能过上更好的生活,都尽量把事情朝着对黄鹂有利的方向说,甚至不惜贬低自己。反正自己也是没有什么价值了,在后宫之中的地位也会越来越低,不如在这个时候,再把自己当做黄鹂的垫脚石,也算是一个长姐最后可以做的了。
等密妃把黄鹂的身世和皇上都说清楚了以后,皇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微微点头,对着密妃笑道:“你放心,既然是你的最后请求,朕一定会满足的。以后黄鹂就不再是这皇宫里的一名宫女,朕会封她为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