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最后说的话,让案件有了一点进展。
简亚森对这个小镇的感情非常的复杂,但是对郑尚文他们的感情却很简单。
因为渴望温暖,所以想要把郑尚文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最稳定的方法,就是让对方死去,永远当自己的鬼朋友。
对世上唯一对他的好的人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但是他们之间还隐藏着什么秘密至今还在关联。
莫问北能做的就是赶在爆发之前,把这些藏着的秘密找出来。
校长自杀让这个小镇陷入了慌乱中,开始有了各种传言,其中也有关于简亚森的,也有人认为是莫问北再次带来了灾祸。
路上的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质疑,小镇上太久就没来外地人了,几乎每来一次就给小镇带来灾难。
居民们带着孩子在校门口缅怀校长,很多人都是他的学生,在他的视线里长大。
校长在他们心目中就像是父亲、兄长、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而这个朋友却因为某种神秘的联系而死,最后见得人是莫问北。
一个外地人,为什么要在暑假学校闭门的时候去和校长单独见面,尽管小李向大家大概解释了一下,但还是有人在不断的怀疑。
这种怀疑越来越膨胀,这时赵明却突然出走。
一直在监控他的唐鹭早上看见赵明没有像往常一样,而是提前了3个小时离开家上班,只不过这次拿着的不是公文包,而是一个小行李箱。
他的行程安排唐鹭提前都打听好了,没有出差计划,也没有临时安排的外派。
唐鹭看见他打上车,一边通知了吴秋,开车跟着他去了火车站。
赵明迅速的通过了安检,没有正当理由唐鹭无法扣住他,只好跟在他身后不远,亮出证件让工作人员放行。
悄悄的跟在他身后,看见他神色忐忑,但又带着安心,打了一个电话似乎是在给上级请假。
看来他的出走是临时决定的,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不得不抛弃家庭还有稳定的工作出走。
此时正是淡季,加上小镇上的人本身外出的就不多,火车车次并不频繁,赵明显得非常的焦急,尽管都是空座位,他却不停地踱步。
火车和莫问北同时到达,赵明的票刚递给检票员就被拦下了。
莫问北看着他手中的票,是去北京的。
“是要去北京转机吧?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赵明叹气不回答。
“简亚森是不是前几天找过你?你以为他会对你下手,没想到会是郑尚文。”
赵明看着他扭过头,算是承认了。
“你放弃吧,其实那个头颅——就是郑强……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简亚森回来了。他是个疯子,你拿他没办法!”
“为什么不说真话?”
赵明苦笑。
“真话说出来有什么用?你能给他治罪?现在也没有人说他是杀人犯,他遭到通缉也只是因为‘盗窃’
!没人会相信你的……”
“能,只要你说出你们当年的秘密,一定能治罪的。”
赵明看着莫问北,一直摇头苦笑。
“我也能看见鬼。校长死之前告诉我,如果我对简亚森无能为力,整个小镇的人都会死。”
赵明惊讶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犹豫。
“我最好的朋友也被他抓走了,如果我救不了她,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她这样的朋友了。帮帮我,也帮帮你们自己。”
火车鸣笛,检票员看着赵明。
“检票口就要关了,你还上车吗?”
赵明咬了咬牙,看着莫问北。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相信你一次。”
放弃了出走,赵明跟他们讲了当年的事情。
简亚森抱着郑尚文从楼上滚了下去,不是像校长说的没事,而是双双住院。
赵明和宋田非常生气,要不是被拦着,他们就要揍躺在病**的简亚森了。
郑尚文昏迷了几天才醒过来,简亚森沉默着过来道歉,看着他一句话不说,这让暴脾气的赵明更加生气,推简亚森出去,让他滚,当时简亚森的脸撞到了墙上,非常狼狈。
简亚森似乎也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对赵明的失控居然毫无反应,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当时就双倍奉还。
赵明说到这里,手捂住脸。
“我现在很后悔,真的,如果我当时对他好点会怎么样呢?”
“发生了什么?”
“简亚森自杀了,刀插在心脏。”
突如其来的话让莫问北和吴秋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莫问北觉得浑身发冷,要求赵明重复一遍。
“他自杀了,失血过多,心脏有几次都停跳了,医生也宣布要做好心里准备,当时他爸爸都哭了,我很少见他爸爸有表情,那天真是吓坏了。”
“后来呢?”
“手术后第二天,他就出院了,后来有找过我们,已经完全恢复了。”
赵明手指纠缠在一起,似乎在下决心。
“他虽然没说,但我们都知道,他是死后复生。”
他的脸开始突然变得惨白。
“我永远都忘不了当时看见他站在我们面前的样子……”
“这件事,当年能瞒得住吗?知道的人应该很多啊!”
吴秋忍不住问。
“瞒不住,当然瞒不住,可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当年都死了,全部是意外。”
“这居然不是简亚森在这里第一次杀人。那么这次的案件就意味着结束吗?”
莫问北自言自语,又问赵明。
“当年郑尚文受伤的是不是左腿和右手?”
赵明点点头。
“这就是你们一直在隐藏的秘密吗?校长也因为这个而死。”
赵明继续点头。
“没错,当年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放过我们,还坚持回到学校上课。校长让我们永远都不要出小镇,永远守着这个秘密,这样镇上的人才安全。”
唐鹭接到了电话,说是剩下的尸体找到了,在商场的样品冰柜里。
刚才到了商场营业时间,营业员发现冰柜里多了东西,走近一看是人的身躯部分还有一条胳膊一条腿。
先开始以为是塑料模特,以为是哪个片区的导购再给他开玩笑。
但当他伸手想把这些胳膊腿拿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
这是真正的人的躯体,是被用刀分开的,切面极其整洁平滑,从伤口的颜色来看,在放进冰柜之前也被冷冻过。
营业员吓得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幸好当时刚开门营业,人还不多,经理立刻报了案。
查出尸体是郑尚文的,现在尸体只剩下了头颅还未出现。
而他儿子郑强,除了头颅,其他的都还没有出现。
“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没有说出来的?”
赵明摇头。
“能说的我都说了,再隐瞒下去,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或者你还可以去找找宋田,秘密中的一部分,可能他会知道。”
唐鹭接到电话后就回去了,很快把分析资料传给了吴秋。
尸体之前是被冷冻过,没有出现不尊敬尸体的痕迹,而且非常干净,应该是杀死后,还用水清洗过了;没有发现致命伤,因为头颅没有出现,暂时推测致命伤是在头部。
莫问北听完后,问吴秋。
“你怎么看呢?”
“冷冻尸体不是件容易的事,查一下小镇最近一星期的用电量。现在正是夏天,家家户户用电量大并不奇怪,最好找出去年的数据比较,有没有突然加大用电量的人,他就是藏尸的人。”
莫问北点头。
“那我去找宋田,看他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我感觉,我们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莫问北和吴秋分开,很快就到了宋田的超市。
宋田正在抽烟,旁边的烟灰缸已经满了,支着手的桌面上都是烟灰。
他正在走神,没有发现莫问北的到来。
空气中都是烟味,莫问北反感的皱了下眉,敲了敲收银台,这才把宋田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茫然的看着莫问北。
“这么快,你就来了?”
说完又赶紧手忙脚乱的熄灭烟,拿起垃圾桶把桌面上的烟灰往里扫,由于太慌乱还把烟灰缸也扫了进去。
“我来是问你,当年你们还在初二的时候,简亚森死后复生,到底有什么秘密?”
宋田的手一抖,抓紧垃圾桶,定定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知道?”
“赵明已经说了他知道的那一部分,剩下的只能靠你了。校长已经死了,郑尚文一家也为这个秘密付出了代价。如果你还是他们的真朋友,就说出来。”
宋田扔下垃圾桶,无力的扶着头。
“说出来又有什么用?没用的,那就是个疯子,你对付不了的。”
莫问北上前揪着他的领子,大吼。
“郑尚文被分尸,脑袋现在都找不到;郑强不但死了,还被毁容,还有王文红,她有什么错?你们都是朋友,能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一家人惨死?”
“我和他一样,我们都能见鬼,都和彼岸纠缠不清,他能做什么,我就能阻止什么!”
宋田惊讶的看着他,神色有些动摇,莫问北继续说。
“我为了追捕他才来到这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这样杀人,就算我和他同归于尽,我也要阻止。”
莫问北看着他,再次问道。
“简亚森到底是因为什么死而复生?他根本就不是自杀对不对?”
宋田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
“对,简亚森没有自杀。”
宋田慢慢的坐下,开始回忆当天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除了我,就是郑尚文知道了,那天简亚森给他道完歉,就回病房了。赵明因为太生气,尚文害怕他出事,就让他回去了,我留下来照顾他。”
宋田又点燃了一支烟,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真的很后悔,我不该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