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三,这是,江子白在大乾皇室子弟之中的排行。
只可惜,物是人非,十三个皇子皇孙中,如今,唯有他活了下来。
其他的,无不被江夙以奸计害死。
“王叔…好久不见。”
一时间,江子白有些失神。
对于庐王,其实,在原主心里,还是有些印象残余的。
后者也确实够资格担起他这一声王叔,只要,他觉得自己心里没有愧对大乾。
“是啊,好久不见,我都以为,你已然死在了江夙小儿的手里。”
庐王的表情有些复杂,当初江夙反叛时,他其实就应该出手平乱的。
可他没有,这也间接导致,邵阳宫那场冲天焰火的燃烧。
但没想到,自家侄儿,时至今日,还不计前嫌,来此帮他,脱离姜王反贼的掌控。
倒真是羞愧难当,不敢见人!
“呵呵,要我死,还没那么容易。”
说到这,江子白于心底倒吸一口凉气。
果真是疼痛难忍,但一想到,自己将要回到停在滁州城外的马车上,担任缪三郎和张继老儿的实验素材。
他只觉得心累。
毁灭吧,我累了…
“确实如此。”
说到这,庐王转过身子,摆了摆手:“你们走吧。”
“呵呵,帮你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不准备回报我们一些什么吗?”
盯着前者那颇为潇洒的背影,张道陵不禁冷笑数声。
自己这最好的弟兄,可都因为惊鲵受了重伤。
麻烦已然解决,这庐王区区一声走吧,便想抵消干净是非功过?
“我们走,没必要麻烦皇叔。”
江子白也是眉宇稍皱,确实,庐王这般做法,有些叫他寒心了。
虽说,和自己约定之人,是他的胞弟,江陌白。
但背后因果,江子白其实是能猜到一二的。
现如今姜王势大,滁州虽说还是庐王封地,但他们兄弟二人的势力,其实已经被无限压缩干净。
自保尚且困难,哪里还有精力帮助江子白匡扶大乾,亦或者报仇雪恨?
再者,以他们目前的情况,大可以将江子白抓起来,交给姜王等人。
但庐王没有这样做,也算是,对大乾先帝有一个最后的交代。
“谢谢。”
像是猜到了江子白的心中所想,庐王稍稍颔首。
在他面前,江陌白正是被从湖底打捞上来。
由下人扶着,披上一袭裘袄,靠着墙沿坐下。
幸亏先天武者能够内部循环呼吸,才没有叫他溺死在潭底。
可长时间的失温,也让这本能够以一当百的绝强侯爵,变得虚弱无比。
“呵呵,我大哥就这样,天子,莫要见怪。”
自一开始,这江陌白便没打算和江子白作对。
事后,更是给了他无限便利。
事至如今,在看到庐王对江子白这不冷不热的模样,虽是心里着急。
但也无可奈何。
“无妨,告辞。”
盯着正走出朱门的江子白等人,庐王的视线定了定。
最后,还是落在惊鲵那因流干血液,变得素白无比的面容上。
隐隐觉得天旋地转。
最后,吐出一口积攒在心头的瘀血,昏死过去。
“王爷!”
望着面前佣人纷纷出力,将庐王搬进暖阁的忙碌背影。
江陌白眼神稍冷,他咳嗽一声。
被他培养多年的暗卫齐齐现身。
“帮天子他们截断跟在后边的那些小尾巴,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
“喏!”
与此同时,滁州城楼下。
枫翎雪牵着三人遗留在此的骏马,瞧见江子白肩膀被血染红的白纱布,虽是心有不忍,但还是强撑着冷笑一声:
“怎么,舍不得那女人的温香玉怀么?你本是可以退开的,就这样想陪着她给一起射个对穿。”
聪慧如江子白,哪里听不出枫翎雪话语中的责备意思。
可他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不过用能动的那只胳膊,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
与此同时,滁州城门外,一道黑影背着风雪,压着腰间佩刀,孑然矗立。
“你是谁?!”
瞧见来人,枫翎雪几乎是下意识的拔出腰间素心剑。
因为她察觉到了,此人修为颇为扎实,是绝对的后天顶级强者!
“奉侯爷命,于此相送天子。”
而后,他拍拍手掌,身后,一只染血麻袋被丢在地上:
“这是从洛阳派来滁州的烟雨阁杀手,但都被侯爷未雨绸缪,拦在城外,现已诛杀,请天子过目。”
盯着于城门风雪下,还在渗血的麻袋。
江子白点了点脑袋。
随后,这影卫消失不见,原地,唯有数把崭新横刀,以及一托盘金锭残留。
不难猜到,这将是银刀侯江陌白给他们的最后支持。
毕竟前往蜀国的路途遥远,期间总要花费钱财。
而武器的损耗,也无法忽视。
“江堰,于此谢过王叔。”
朝着面前那陌陌风雪,江子白忽是挣脱了张道陵的搀扶,弓起身子行了个礼。
他明白,会有人听见这句话的。
随后,阵阵刺痛顿时从他那受伤的胳膊发散。
“呵呵,叫你逞强。”
看了眼吃痛蹲下的江子白,张道陵虽是这般笑了一声,但还是将他重新搀扶着搭上自己肩膀。
随后,三人逆着风雪出城,唯有背影,被无限拉长。
…………
“有趣,滁州那边的探子竟是全部死了…”
“庐王啊庐王,你这般做,可是叫我有些面子上挂不住啊。”
深夜,洛阳皇宫内。
江夙正手持一卷奏折坐在书桌之后,在他面前,影子卫跪伏在地,半晌不敢抬头。
跳跃的烛火将他的眼眸渲染得阴翳无比。
与此同时,江瑜走进大殿。
他的脸色难看,像是,扬州城外发生的事还尚且没有从心底消散。
“烟雨阁的人都被堵在了滁州外。”
江夙瞧见来人,并未抬眸,只是冷冷丢下此句话语,手中狼毫笔挪转,像是在写什么。
“都是些废物,不值一提。”
对此,江瑜轻哼一声,但紧接着,江夙的问话叫他汗流浃背:
“蜀王那边,估计要知道,我们和北漠之间的关系了,也是时候,去联系我们那南疆的盟友了。”
“大哥,您是说,他们?”
说实话,江瑜这辈子都不想和那些南疆的练蛊者搭上关系。
那都是一群疯子!
“没错,谁叫我们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圣女,现如今在陪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