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市场需求下降时，应对策略一是刺激消费，以提振市场需求。”
“但是痔疮膏这种东西，最好还是不需要。”
“总不能为了卖痔疮膏，让全民都遭受痔疮之苦吧？”
房玄龄的大脑里快速转动了好一会儿。
但毕竟年纪摆在这儿，且他的成长经历一直是古典环境背景。
思想一不小心就落入古典思维的圈套里。
暂时想不出消化劳动力的办法，房玄龄去了一趟赵氏钱庄。
钱庄里人挤人的，很多平民都来尝试贷款，用作各种用途。
“你的审查结果出来了，不合格，下一个。”
钱庄里，负责审查贷款人资料的窗口柜员，随口打发走一个来贷款的人后。
下一个一过来，资料一递交仅仅片刻，柜员又机器般重复起这句话：
“你的审查结果出来了，不合格，下一个。”
瞧见被否掉的一个接一个，肯定都被否掉了，房玄龄不禁感到不对劲。
他绕到窗口后方，对柜台问询道：
“这些人被否掉的原因是什么？”
柜台小二恭敬行了个周礼后，便直言道：
“这些人曾于六年前跟咱们老板贷款过，但一直拖着没还，连利息都没还。”
“现在长安城经营的越来越好了，甚至整个大唐都欣欣向荣。”
“早年这些借了钱就玩失踪的，估计是钱被嚯嚯干净了吧，又想骗一笔钱潇洒去。”
“咱们赵氏钱庄可不是慈善机构，钱再多也不是拿来给人骗的。”
房玄龄恍然又感慨，赵南峰做高利贷，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了。
“这位掌柜，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把钱花光了，也不是来骗的，真的是想借一笔钱安身立业，等立稳了脚跟，咱肯定会按期还款的！”
刚才被否掉的小年轻，很不甘心的反驳道，哪怕他自己都满脸为难，知道自己并没有道理。
柜台小二瞪起眼来，直言不讳的说道：
“按照钱庄的规定，我们承办业务的不可对外透露客户隐私。”
“但你竟然一副自己没错的样子，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话间，柜台小二很快就翻出了一本资料，大声的朗读起来：
“商州籍民孟虎，于六年前于我赵氏钱庄借贷十万钱，约定按月付利，次年起连本带利分期起偿。”
“结果呢？头一年连鸡零狗碎的利息都没还不说，还偷奸耍滑，趁我赵氏钱庄于各地的分庄相互不互通，钻这个空子又在洛阳借贷走了十万钱！”
“不说利息已经滚到多少了，本金二十万钱，尊贵的客户啊，您可是一个铜板都没还！”
“还好意思腆着脸来这儿装可怜？”
“这笔坏账是咱们老板懒得去追而已，你真以为咱们不追是因为咱们忘啦？”
“当咱是傻子糊弄呢？”
那孟虎被说的满脸羞臊，整个憋成了猪头一般，生怕被当场抓住真揍成猪头。
麻溜的一转身就呲溜跑了。
其他排队想贷款的见状，因着心虚，一口气也跑掉了大半。
房玄龄看的惊奇，好家伙。
若不是柜台小二道明缘由，他真的会信那孟虎的话。
“佩服，佩服，”房玄龄在外时并不端着宰相姿态，拱手对柜台小二抱拳道：
“业务能力真强，不愧是赵老板的人。”
柜台小二很受用来自宰相的夸赞，也回以一个拱手礼。
“老房？你咋在这儿？”
赵南峰跟九公主甜蜜约会，偶然路过自家钱庄，瞧见房玄龄在里头，便开腔打个招呼。
九公主见他停住脚步，当即不快道：
“说好的约会不忙公务，你又开始了。”
“我重要还是事业重要？”
赵南峰面对这个死亡题：
“当然是你重要啦！”
九公主娇嗔瞪眼，暗暗唾骂一声“油嘴滑舌”。
房玄龄恰好因劳动力臃冗的事儿想找他聊聊。
一处工坊臃冗着吃闲饭的勉强不算什么。
但若是到处都有这情况，那可就严重了。
他必须防范于未燃。
“老板，近来制药厂产能一直在下降，厂房内近千工人，约有三层还在正常开工，其他的都是在熬时间，时间熬过去了，工资就到手了。”
“若长此以往，恐要损失不少啊。”
赵南峰了然后，恍然回想过去这一个多月来，跟沈万三暗地里的争斗。
虽然挺爽的，但是影响却非在影响自己一个人。
一个成熟的男人，迟早要开始考量大局，而不是为自己的一时之快行事。
保持市场需求和产能的办法，最简单的就是——
跟沈万三是合作关系，而非激烈竞争的敌对关系。
倒不是在怕。
而是这种激烈的竞争，掀起的是刮在市场上的风浪。
风浪上随浪起伏的是平民百姓。
自己这边只是产能在下降，而沈万三那边却是劳工集体失业。
除此以外，沈万三现在正在跟自己争夺螺蛳粉铺子的市场占有率。
大规模的加盟商将全部身家都投进了开铺子里。
若自己抢回了本就属于自己的市场，那么沈万三那边的加盟商就要被市场挤压的连连亏损。
平民是承受不起大风大浪的。
“知道了，让他们先熬时间吧，你先准备一些调查问卷，发给他们填写。”
“主要调查他们的能力、兴趣、未来希望能实现的就业方向。”
“等过段时间，我再去另行安排他们。”
房玄龄明白“稳定”对于百姓的意义，不考虑老板的得失的话，考量百姓的生计，他也能接受这个结果。
点头离开钱庄后，赵南峰也打算跟心上人继续约会。
螺蛳粉就不吃了，约会得香香的。
“赵老板……您能再借笔钱给我么？”
刚走出钱庄，之前跑了的孟虎，实际上并没有离开。
而是一直守在钱庄外头。
反正已经身处绝境，活不下去了。
也不怕让人觉得自己死皮赖脸，要是死皮赖脸能换来生路，他完全无顾虑的愿意试试。
“你这人，你怎么还在这？”
柜台小二出来恭迎老板，瞧见孟虎竟然没走，他不禁皱起眉头，准备展开棍棒驱逐模式。
“我不是故意不还钱的！实在是有苦衷！”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