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空军战略——“一强标准”的威慑战略
英国皇家空军是1918年4月1日由陆军的皇家飞行兵团和海军的航空勤务队整合而成,南非的扬·史末资将军(Jan Smuts)撰写的“史末资报告”,在空军成为一个独立的军种方面起到了关键性的推动作用。[168]当时皇家空军的使命是阻止来自德国的空中入侵,并对德国进行报复性打击。作为一个新的军种,空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只是崭露头角。“虽然在战争中扮演一个边缘的角色,但空军的潜力俘获了公众、政客和军事思想家的想象力”[169],“而德国齐柏林飞艇和哥达轰炸机对英国的攻击表明,只靠皇家海军不再能够保证国家免遭进攻”[170]。
然而,战后海军部和陆军部分别争夺原属于它们麾下的空军力量,而温斯顿·丘吉尔曾身兼陆军大臣和空军大臣,一度意味着空军作为一个独立军种不确定的命运。当时的英国几乎没有多少人对于空军的战术和战略价值有着深刻的前瞻性认识,就算被誉为英国“皇家空军之父”的休·特伦查德(Hugh Trenchard)也曾同大多数人一样,主张空军应从属陆军作战,尽管后来他的思想发生了转变。[171]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时,英国已成为世界领先的空军强国。但是战争结束之后,空军立刻遭到裁减。1919年3月,空军由2.2万架飞机和24万人缩减到约200架飞机和不到3万人。[172]“10年规则”实施之后,1919年空军的军费被消减到了1 500万英镑,空军参谋部只能把海外服役的飞行中队的数量减到最小,把剩余的资源用在飞行人员的训练上。这样,空军当时在海外的中队只有18个,除去配合海军和陆军的6—7个中队,本土只有不超过4个中队,而且其中3个要到1921年才能建立。[173]而另一种说法指出,空军由战时的184个中队被削减至1921年3月时的28个整建制中队,其中21个部署在海外,3个部署在爱尔兰;所剩4个中队中有3个配合海军使用,只有1个部署在本土用于训练新招募的飞行员。[174]英国军事史学者巴兹尔·科利尔认为:“至1921年,空军的全部力量勉强足够满足为陆军和海军提供直接支持的需要,以致空军领导人希望完成自身任务所需的力量所剩无几。”[175]
当时空军的主要职责和陆军一样,是在帝国内部充当警察的角色,一些政府人士主张在政府财政拮据的情况下空军不应作为一个独立的军种。面对海军和陆军吞并的企图,为了维持一支独立的空军,空军参谋长特伦查德做了大量工作。他在不同场合向首相、内阁大臣和自己的同僚阐述空军在未来战争中的重要作用,尤其强调空军在本土防御和战略轰炸方面所具备的价值,并得到了时任陆军兼空军大臣丘吉尔的支持。
为打动内阁,他指出和平时期维持一支空军以及让空军去完成一些原本由其他军种完成的任务,花费会更少;在充当帝国警察时,可以做到“控制但不占领”,这一点在1920年镇压英属索马里“疯狂毛拉”(穆罕默德·阿卜杜勒·哈桑)的起义中得到了体现,因此博得了国家支出委员会(Committee on National Expenditure)主席埃里克·格迪斯(Eric Geddes)的支持。
格迪斯在其报告中支持空军成为一个独立的军种,指出:
我们被告知,一旦将中东地区陆军的职责转给空军,那么可以实现相当可观的费用节省,我们对此印象尤为深刻。通过在该地区使用飞机,已查明将中东地区的预算从1921—1922年度的2 700万英镑缩减至1922—1923年度的1 300万英镑是可能做到的。[176]
但在“10年规则”之下,空军未能侥幸躲开“格迪斯之斧”(Geddes' Axe),特伦查德被迫将1922年的空军预算削减了500万英镑。[177]值得庆幸的是,1922年3月内阁最终明确了空军作为一个独立军种而继续存在,并且在前首相、政府顾问阿瑟·贝尔福的建议下,同意将未来英国本土空中防御的责任由陆军部转交给空军部,但地对空防御仍由陆军负责。[1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