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淳光把铁蛋哄睡后，靠在床头上。铁蛋呼吸匀称，胖乎乎的小屁股圆鼓鼓的，按一下就晃一下，弹性十足，手感特别好。

　　他大手盖在铁蛋的小屁股蛋上，思绪却不在儿子身上。

　　到底是谁呢？

　　桂旭东被停职调查，调查组把张淼都隔离了，然后把桂旭东的家翻了好几遍，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他们也在桂旭东的老家翻找，仍然没找到什么文物。

　　叶淳光明白，必须得找到那个始作俑者，也就是那个写匿名信的人，才能查明这件事的真正原因。

　　秦素素，为什么突然跳出来？

　　她还怀孕了。

　　第二天，中央调查组请叶淳光过去。

　　“叶师长，桂旭东不承认偷拿文物，您过去劝劝他。”

　　叶淳光并没有给桂旭东辩护，直接进了小会议室。

　　桂旭东似乎好几天都没睡了，两眼通红，看到叶淳光进来：“师长，他们让你来劝我？”

　　叶淳光扫了一眼，发现墙角有一个小小的红灯在闪烁，明白这里有监听器材。

　　他毫不在意：“桂团长，你实事求是即可。”

　　桂旭东嗓音嘶哑：“张淼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隔离了。”

　　桂旭东气得一拳打在桌子上：“谁，谁？出来，给我滚出来。”

　　叶淳光：“冷静。”

　　桂旭东慢慢安静下来，不过，气息还非常不稳定。

　　“师长，前几天，有人跟踪我。”

　　“还有，他们调查我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说漏了嘴，突然说了两个字。”

　　“叶进。”

　　叶淳光的眼睛骤然扫过来：“他？”

　　桂旭东没再说话，默默点了点头。

　　叶淳光脸色黑云集聚，浓得仿佛立刻就会暴雨倾盆。

　　叶进？

　　叶进！

　　自己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会是他？

　　会是他吗？

　　他出了小会议室，那边中央调查组的人说：“叶师长，秦素素闹起来了，说孩子是你的。你们基地，还真热闹啊。”

　　“叶师长前院红旗不倒，后院彩旗飘飘，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啊。”

　　叶淳光冷笑：“杨同志，你说话注意点。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秦素素的事情，你们调查过吗？她说是我的孩子，你们就信？如果她说她怀了条蛇，你们也信？”

　　“就你们这智商，我有权利要求中央换人来调查此案。”

　　杨同志脸色立刻涨得通红：“叶师长，你怎么这么说话？我问你，刚才桂旭东有没有招认？”

　　叶淳光：“调查是你们的工作，不是我的工作。我没有义务配合你们这种不做调查就把人关起来的行为。”

　　“还有，从级别上来说，你比我还要低两三个级别，我凭什么就不能这么说话。”

　　杨同志一拍桌子：“叶淳光，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个地方海军师长而已，敢和中央叫板？”

　　叶淳光：“你不能代表中央。你可能只是中央里头的一只耗子。”

　　他甩手而去。

　　他还要去调查叶进，一分钟都不能浪费。

　　趁着中央还没有让他停职，他必须抓紧时间。

　　他到了办公室，立刻开车回家。他害怕他的电话被监听，那个名字只能回家给兰雅说。

　　兰雅和吴生福都在逗弄铁蛋，铁蛋小朋友被逗得嘎嘎笑，穿着红色的肚兜，露出来白嫩的小胳膊：“奶奶，奶奶，吃果果，赤果果。”

　　叶淳光看了一会儿才开口：“妈，我有事和您说。”

　　兰雅一看叶淳光的脸色，把铁蛋交给吴生福，和叶淳光进了厢房。

　　“妈，秦素素和桂旭东这件事的背后，是叶进。”

　　“如果我没回来，就是被停职了。”

　　“等阮樱回来，你把这件事告诉她。”

　　兰雅一脸懵：“秦素素，秦素素怎么了？”

　　叶淳光没多说：“妈，我走了。您带好铁蛋。”

　　他走了。

　　兰雅整天缠铁蛋，不太出门，昨天傍晚秦素素闹起来那件事她并不知道。她给齐春打电话。

　　齐春是知道的。

　　她不仅知道，还亲眼看到秦素素闹事儿，说她怀了叶淳光的孩子。她当天晚上就给阮樱打电话，却是方存辉接的电话。

　　方存辉说阮樱已经坐火车回去了。

　　这种事儿，齐春也不好意思和儿子说，只好挂掉电话。

　　她们都替阮樱叫屈。

　　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带着大家伙发家致富，才两年的时间，周围十来个渔村的村民们都摆脱了穷困的帽子，孩子都能吃得饱饭，穿得起新衣服。

　　镇上的小学已经爆满，因为家家户户的孩子们都能交得起学费了。谁家的父母不疼孩子，不希望孩子能念书呢。

　　看看阮厂长，不就是念了大学，才长了本事，买了大船，挣大钱了嘛。

　　阮厂长还生了儿子。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男人，还另外有个家？

　　大家伙都气得不行，今天都没心情工作，守在工厂里头说话。

　　“幸亏厂长不在家，去沪市看码头去了。要是在家，看到秦素素那个不要脸的货色，还不知道被气成啥样？”

　　“可厂长也不会一直在那边，毕竟铁蛋在家，她那人心软得很，一定会尽快赶回来带娃。”

　　“哎，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么好的媳妇，还想着偷吃。呸。”

　　叶淳光虽然帅得掉渣，可是，这些工人们自然偏心她们厂长。

　　“喂，听我一句话，我咋看那个秦素素不像好人呢。她竟然当着在咱们大家伙的面儿，撕开她的上衣，呸，呸，不要脸的货色。一般老实人家的孩子，谁能这么不要脸？是不是她暗恋叶师长，叶师长不理她，她才因爱生恨？”

　　“瞎说。这种事儿谁会瞎说？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不过，她被勤务兵带走了，带到哪儿去了？”

　　“我看秦素素的小肚子有些鼓，看样子也得有三四个月了。哎哟，苦命的厂长啊，这可怎么办？”

　　一时间大家都叹气，就连往日笑呵呵的阮亮都垂着脑袋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