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玄和玲珰离开离境后,回到了书房。
季舒玄正要走出书房,却察觉到不对劲,顿时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只见自己浑身光溜溜的,不着一物。
季舒玄以为自己眼花了,惊得回头看玲珰。却见玲珰歪着脑袋,眼睛盯着不能看的地方连眼都不眨一下,恍惚还听见玲珰自言自语地嘀咕:“好像……不一样。”
季舒玄赶紧用手遮挡,见玲珰还是好奇地盯着他看,索性用手捂着她眼睛,责备道:“你看了那么多书,就不知道有句话叫非礼勿视?”
玲珰反驳:“我看了那么多书,却没有一本书告诉我你怎么和我不一样?”
季舒玄红着脖子争辩:“男女穿着打扮都不一样,自然里外都不同,有什么好看的?”
“别**!”季舒玄一声喝道,玲珰被吓着了,老实地收回了手。
季舒玄意识到自己太凶了,缓和了语气,对她道:“你站在这儿别动,我去换身衣服。”
季舒玄的书房旁就有个搁置衣物的架子,他从上面取下一件给自己穿上,在此期间,玲珰时不时地就想转过来看他,他必须像防贼一样防着。
总算穿好了,季舒玄要往外走,玲珰却盯着他的背影说道:“你……是不是病了?”
季舒玄有些诧异,“我不是已经好了吗?”
玲珰却道:“我不是说你受伤的事,我是指你跟我不一样的事。有些东西,我有,你却没有,是不是以前跟人打架的时候被别人切掉了?”
季舒玄听得七窍生烟!
“还有,有些地方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长了什么东西,好像还挺严重的。”玲珰为季舒玄操碎了心。
季舒玄差点儿把一口牙都咬碎了,提醒她道:“别多想了!”
玲珰还在嘀咕:“不对啊,离境中的生长之力连将死之人都能救活,怎么就治不好那两处的病呢?”
季舒玄不想玲珰再说这个问题,盯着她的眼睛,义正言辞地告诉她:“别说了,雌雄有异,男女不同,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用多想。其他男人也跟我一样,其他女人也跟你一样!”
玲珰摸摸后脑勺,“是吗?那我下次看看。”
“不许看!”季舒玄惊叫起来,吓得玲珰浑身一颤。
季舒玄猛的意识到自己非常失态,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开口,只能沉默。
季舒玄不想管她了,一步踏出了书房。
季舒玄看着曾经威武肃穆的斩影司变成了眼前狼藉不堪的样子,都十分心疼。
斩影司衙门口有动静,二人相顾一眼,往衙门口疾走过去。
衙门口躺着十几个流血不止的人,头发凌乱,遮住了脸,凑近了细看才认出是墨时泗和几位斩影司衙役。
一辆马车赶到,赶车的衙役歪倒着,嘴角带血。马车内全是或死或伤的斩影司衙役,季舒玄看到他们时,忍不住红了眼。
玲珰第一次看到季舒玄如此悲痛,也跟着难受起来。
玲珰和季舒玄检查起他们的伤势,发现墨时泗受伤最严重,脉象虚弱无力,五脏受损,外伤太重,关键是流血太多。
若是寻常人碰上这种情况,就算有华佗在世也救不活了。
玲珰看向季舒玄,季舒玄微微点头。
得到授意后,玲珰铺展开画卷,把这几位受伤严重的人带去了离境画卷。
那些被关在铁笼子里冷得瑟瑟发抖的黑衣人,已经完全没有之前进入斩影司时的肃杀之气了,各个都缩手缩脚,跟路边的乞儿一样。他们见玲珰牵着墨时泗等人往宅子里去,都看直了眼,议论起来。
“柳相爷要我们找的是地府的人?那姑娘莫非是孟婆之类的?”
“我看不像孟婆,像雪女。”
“雪女?我小时候听说过,听说在积雪冰寒之地,有女子会完成将死之人的心愿,再陪他们走完最后一程。”
“那她怎么只完成季司判的心愿,不问问我们呢?”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把手伸出铁栏,朝玲珰挥手,玲珰却对他们视而不见。
玲珰治好墨时泗等人后,趁他们还没苏醒,把他们带离了画境。
至于那些已经离世的人,离境也没有办法了。
墨时泗等人醒来时,开始忙碌整理斩影司的事。
玲珰饿了,季舒玄扔给她一把从夏州房间里搜出来的瓜子,玲珰一边嗑瓜子一边发呆。
季舒玄唯恐玲珰盯着墨时泗的时候,想的是“男女不同”的问题,悄无声息地绕到玲珰身后,轻咳了一声,吓得玲珰手中的瓜子都掉了。
被吓得这么厉害,肯定是在想些不好的事。
季舒玄冷冷地问她:“很闲吗?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找点事情做。”
玲珰一脸真诚,道:“我想问题的时候没法做事。”
“想什么?”不是告诉她不要多想吗?
玲珰扫视了一眼四周,见其他人都离得远远的,听不见她说话,这才放心地凑向季舒玄。
总算知道害羞了,也算有进步。
可玲珰开口后说的却是另一件事,她道:“秦雪跟柳相爷派来的黑衣人说,他们所待的地方是通往黄泉路的通道,我觉得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她想的是这个问题?
玲珰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也觉得离境很像一个通道,在它的尽头一定有秘密。”
玲珰见季舒玄走开了,气鼓鼓的,不乐意道:“等我找到离境尽头的秘密,你就知道我今天所说的不是废话了!”
季舒玄走后,墨时泗从玲珰身旁经过时,小声问了她一句:“怎么感觉司判大人今天有些不对劲?”
“我也觉得他不对劲,应该是大病一场,还没清醒,爱说胡话。”玲珰对季舒玄深有意见。
墨时泗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继续忙碌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