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浪子小说 言情 嫁给乱臣贼子后她赢麻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已身在地狱

  

  柳慕吟知道,他以为自己这么说,是为了让他不要担心,怕影响他对战事的判断。

  但事实上,并非他想得那般复杂。

  是的,她担心南栀,正因为担心,她才劝说他不要派兵追捕,“他要杀南栀早就动手了,其实他何尝不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在选择投奔孙稷还是夫君一事上犹豫不决,若非有南栀作为胁迫,让他有了与我们谈判的底气,他恐怕没这么容易就答应我们,夫君这个时候派兵追捕,不但会将南栀置于险地,还会使我们少了一个可靠帮手。”

  她分析的句句在理,他竟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明明此刻最忧心的人是她,最终还要她反过来来劝解自己。

  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实在过于不称职了些。

  “我会救出南栀的。”似乎只有这一句话,能够让她明白自己并不是那种毫无感情的冷血之人。

  “嗯,我相信夫君。”每一次,她都是无条件的信任,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她的眼睛亮亮的,映着月华,仿若一滩明净澄澈的泉水,可以照耀出这世间所有的魑魅魍魉。

  第一次觉得,他竟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自嘲一笑:“我倒希望,你对我少些信任。”

  他的声音很低,一出口就飘散在夜风中,柳慕吟听得不是很清楚,耳边除了风声,便只有火把燃烧的呲呲声,“夫君刚才说了什么?”

  他笑笑,同样的话竟然说不出第二遍:“夜深了,早点回去歇着吧,这次是我疏忽了,从现在开始,让茹娘守着你,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没有拒绝,让茹娘来保护自己,他才能够安心,少些愧疚之意。

  终究还是成了他的负累,但就算做个负累,也要做个不那么麻烦的负累。

  回到营帐,看着账中的浴桶,桶内的水早已凉透。

  原本是心疼南栀日夜操劳,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才决定伺候她沐浴,让她高兴一下,最后却因此,将她置于险境。

  但愿那个吴侪,不要太过为难她。

  ……

  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柳霖暗自冷笑。

  柳知言还真是会看人下菜碟,以为巴结讨好孙稷,此后便能稳坐家主之位,一生无忧。

  这个害了自己一家的罪魁祸首,他怎能放过!

  他端起一盘菜肴,嫌弃地将里面的菜倒在地上,“大帅是什么身份,柳知言竟然就只给准备这些难以下咽的饭食,其心可诛!”

  下人们见他将各色名贵美味的菜肴悉数倒在地上,一阵肉疼的紧,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听说这人原是柳家五爷的嫡子,现在成了匪王孙稷身边的一员大将,他在战场上的勇猛凶悍无人能及,所以有个绰号叫“没有犄角的恶魔”。

  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他究竟有多凶猛,但想到那些传闻,这些下人始终战战兢兢,生怕惹他不如意,便会丢了小命。

  将所有盘子全部打翻,柳霖这才转向为首的一个仆人:“告诉厨房,这顿饭重做。”

  重做?开什么玩笑?这一大桌子菜,花了多长时间才做好的,他知道吗?

  是的,他当然知道,若非如此,他拿什么整治柳知言。

  他态度坚决,翘着二郎腿便在主位坐下,指指地上的残渣,再一次催促:“还愣着做什么,大帅若是不能按时用膳,耽误了事,你们还想不想要命了?”

  那仆人为了保命,只好唯唯诺诺应了,带着几个下人离开,去厨房准备重做一桌菜肴。

  第二次做的,肯定不如第一回丰盛,但也称不上粗糙简陋,但柳霖却更不满意了,手中短刀一挥,再一次打翻了满桌菜肴:“这都是些什么残羹冷炙,全部拿出去,重做!”

  还要重做?

  这不是明摆着找茬吗?那仆人也恼了,可他哪有资格驳斥孙稷手下的大将,便命人去将此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柳知言。

  不消片刻,铁青着脸色的柳知言便赶了过来,看到满地的食物残渣,脸色越发差了。

  “柳霖,你别太过分!”

  柳霖站起身,小心翼翼绕开地上的汤汤水水,走到柳知言面前:“过分?我哪里过分了?我自认为,论起过分来,根本不及大伯的万分之一。”

  柳知言冷冷看着他,无知小儿,用这点伎俩来报复自己,真是幼稚透顶!

  “柳霖,这些菜肴都是柳府精心为大王准备的,你可以掀桌,但你要明白,你掀的不是柳家的桌,也不是我柳知言的桌,而是孙大帅的桌!”

  柳霖满不在乎地笑道:“柳知言,说你蠢你还真的够蠢,你莫不是以为,大帅会在你这柳府用膳?”他走前半步,在柳知言耳边,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道:“孙稷为人一向多疑,他有自己的厨子,不管走到哪里,都贴身带着,从来不会吃旁人准备的饭食,让你准备这一桌子菜,就是为了戏弄你的。”

  柳知言闻言大怒,没想到自己这么大岁数了,又是柳家的家主,柳霖的长辈,他竟然敢如此戏弄于自己!

  他顿时有一种权威被挑战的愤怒:“柳霖,你可以不做柳家子弟,但你爹柳知堂呢?不要因为我对你一再忍让,你就得寸进尺,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柳家家主,若我不想让你们好过,你们就只有哭嚎哀求的份!想想你姐姐,不要白白让她牺牲了!”

  柳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眼底一片森然锐利:“柳知言,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该哭嚎哀求的人是你才对,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做一辈子的柳家家主?我爹还要不要做柳家子弟,不用他自己决定,我就能替他决定,至于你说让我不好过,我现在已经身在地狱了,你觉得还能差到哪里去呢?我可以不惜一切,柳知言,你敢么?”

  少年的凶狠阴戾,让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柳知言,都感到了难以控制的恐惧。

  他的眼睛,就像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深渊,不知藏着哪些未知的危险,看一眼,就令人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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